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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4章 回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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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4章 回京

宋貴妃自討沒趣,快速拂袖離開。

“好好歇著,別想太多!”皇後留下一句話,也跟著轉身就走,似乎不願在房中多停留片刻。走到林慕白跟前的時候,看了她一眼。

林慕白俯首,已經明白了皇後的意思。

跟著皇後去了院中,皇後道,“此事到底是怎麽回事?你不是說——”

“這事跟我沒關系。”林慕白道,“我自己也懷著身孕,所以我不會去弄她的孩子。有什麽原由,大概只有蘇離自己心裏清楚。皇後娘娘若是覺得有所疑問,大可自行問她。”

皇後啞然,答不出話來。

俄而開口,“這件事本宮會查清楚。”

“皇後娘娘不必查了。”林慕白道,“事情總會有落幕的時候。”

“原本不查也無妨,但是宋貴妃——”

不待皇後說完,林慕白輕笑一聲,“就因為宋貴妃來過,所以皇後娘娘就沒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。您想,宋貴妃會讓這個孩子消失嗎?如此看重,就算沒了也會變成還在,您說是嗎?”

皇後愕然,“這是混淆皇室血脈。”

“娘娘說是混淆,可天下人不知道,不是嗎?”林慕白輕嘆一聲,“皇後娘娘,如今宮裏的局勢,還有必要分清楚是誰的孩子嗎?只要能相互利用,能相互挾制便是。”

皇後點了頭,“你這話確實有道理。”

“娘娘回去吧!”林慕白笑道,“這兒的事,貴妃娘娘會替您處置妥當,您如今只要守著皇上,保證皇上的周全就是。皇上,才是一切問題的關鍵。”

“好!”皇後抿唇,突然笑了,“為何本宮早年不肯信你?”

“因為早年,皇後娘娘是覺得,我來跟你搶兒子的。”林慕白打趣兒。

皇後一笑,“你這丫頭!”說完,急急忙忙的離開。誠然現在所有的問題關鍵,都在皇帝身上,所以嘛——只要護住皇帝,也許什麽問題都能迎刃而解。

等到所有人都退下,秋玲才趴在床沿望著面色慘白的蘇離,“主子,您覺得怎麽樣?”

“孩子還在,但是——”蘇離面白如紙,“必須早作準備。我們的東西都在宮外候著,你找個機會去跟宋貴妃通氣,她一定會幫我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秋玲猶豫,“奴婢擔心,宋貴妃此人陰險狡詐,萬一、萬一要是翻臉,咱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呀!”

蘇離苦笑,眸中染著絕望,“我們現在,跟死無葬身之地,還差多少?”

秋玲不敢想,只能狠狠的點頭,“奴婢明白!”

“照我的話去做,否則這個孩子真的出了事,咱們就真的要死在這兒了。”蘇離握住秋玲的手,“秋玲,你不會背叛我的,對嗎?”

秋玲搖頭,“奴婢不會背叛主子,奴婢對主子忠心耿耿,請主子放心。”

“好!”蘇離如釋重負,“只要我還活著,我還有一口氣,我就要撐著。我要看著他們都遭到報應,應有的下場。”他們都拋棄了她,所以她好恨。

咬牙切齒的恨!

這個孩子,不知還能保多久,但願能平安誕生。蘇離撫上自己的肚子,眸光狠戾,她得活著,再苦再難都得活下去,活著看他們怎麽死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北極星升上天空的時候,月色逐漸籠罩在這一片深山老林之中。

那根竹竿倒映著纖細的影子,今夕緩步走到影子的盡頭,慢慢俯下身。匕首在地上慢慢的刮著,漸漸的有東西露了出來。

掘地三尺,終於弄出一個按鈕。

“這是什麽?”鶴道人急忙湊上前。

今夕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,“沒看到嗎?是機關暗道的入口按鈕。”音落,他狠狠的按下這個按鈕。

只聽得一聲巨響,眼前那棵大樹的樹根底下,裂開一個大洞。

鶴道人急忙跑到洞口,裏面黝黑不見五指,也不知有什麽東西在內。

“還不放下繩索進去?”今夕冷了眉目,“走不走?”

“馬上!”鶴道人讓人將早已準備好的繩索放下去,而後讓一名道童打頭陣進入。按理說這個情況,本來可以等天亮再行進去的,只不過鶴道人有些心急。到嘴的鴨子,誰舍得放下?這不,就急急忙忙的打算下嘴。

可惜啊,這不是鴨子,裏頭的東西撐死膽大的、餓死膽小的,要拿也得有命才行。

沿著繩索往下,就是一個石門。

火光中,石門上雕刻著清晰的龍雲暗紋,伴隨著兩頭饕餮石獸鎮守左右。

“就是這裏嗎?”鶴道人兩眼放光,“終於找到了!”

可是這門怎麽都推不開,便是用了內力也是紋絲不動。鶴道人有些詫異,“是不是有什麽機關?這門怎麽打不開?”

“皇姐只教我如何找到,可沒教我如何進門。或者我可以再修書一封,讓我皇姐再教教我。”今夕惡作劇般笑著,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。

這地宮大門,是你想進,就能進去的嗎?簡直是癡心妄想。

鶴道人冷了臉,“你在耍我!”

“那你不也是在耍我嗎?”今夕笑得涼涼的,“你以為我不知道,白少康就跟在後頭?你當我是傻子,我自然也要跟你玩一玩。地方,我給你找到了。你們要的東西就在裏頭,看你有沒有這本事進去。”

鶴道人一章擊在石門,頭頂上灑下少許泥土,楞是沒把門給震開。

這門,可不是隨意能打開的。

門面有多厚,鶴道人不清楚,而且這門後面的鎖門石有多大,鶴道人也不知道。如今能進去的,也就只有今夕。可今夕突然坐下了,幹脆不走了。

“把門打開!”鶴道人厲喝。

“沒有信物,如何能開門?”今夕笑得涼涼的,“你當我是神仙?你都打不開,我可沒力氣去搗鼓那麽厚的石門。”

“馬上休書給公主,讓她把信物給你。”鶴道人瞇起危險的眸子。

今夕冷笑兩聲,“她不會給我的,這裏的東西是父皇留給她的。就算她不要,也該永遠長埋地下。你們算什麽東西,也敢要父皇留給她的寶藏。”

“本宮乃是太子,父皇的東西就算要給,也該給我!”白少康的聲音從上頭落下,緊接著一道黑影閃過,只剩下一聲悶響。

今夕被白少康抵在石門上,脖頸處被他死死掐著,眼見著就要窒息而死。

鶴道人快速反應過來,急忙上前攔阻,“殿下若是現在殺了他,那這道石門就真的打不開了。”

“本宮偏不信邪,都找到了這兒,還打不開這道石門!”音落,白少康突然將今夕丟了出去,狠狠的撞在一側石壁上。

今夕只覺得身上的骨頭都快被撞碎了,落地一聲悶響,頓時暈厥過去,不省人事。

鶴道人慌亂,慌忙上前查看,所幸今夕還有呼吸,還沒死!忙不疊讓道童照顧,“看著他,別亂動!”今夕,是絕對不能死的。

畢竟這石門後頭有什麽,還難以預料。有今夕在,燕羽公主那裏就有了投鼠忌器的理由。

白少康不信邪,一頓蠻力下去,這石門還是紋絲未動。

下一刻,白少康瘋狂了,開始操著刀劍往石門上砍去,可刀劍都砍出不少口子,這石門還是沒能打開。最後白少康只能眼巴巴看著這石門,楞是沒了方才的氣焰。

到了這兒沒能進去,換做是誰都不甘心。

“把他給本宮弄醒!”白少康有些懊惱,好在方才聽了鶴道人的話,沒把今夕弄死。

鶴道人看著焦躁的白少康,便趕緊把今夕給弄醒。今夕的身子本來就不好,這會更是傷得不輕,一口水下了咽喉,喉嚨裏如火燒一般疼痛至極。

勉力睜開眼睛,今夕捂著心口費力的咳嗽著,一張素白的臉,當下青一陣紅一陣,難看到了極點。他顯得很痛苦,身上的痛楚,讓他將身子縮成一團。

“還沒死就起來開門!”白少康厲喝。

一口嫣紅的血噴薄在地,今夕冷笑兩聲,“那我就死給你看,讓你稱心如意!”

白少康面色陡變,急忙俯身,“你到底想怎樣?”

“你不是要殺了我嗎?”今夕得意的笑著,唇角染著鮮血的顏色,在火光中亦是觸目驚心,“來啊!你想殺我又不是一日兩日了,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嗎?白少康,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!”

“你!”白少康一掌高擡。

鶴道人急了,“殿下!”

五指蜷握,白少康恨得咬牙切齒,可又拿他沒有半點法子,咬咬牙只能背過身去,站在石門前頭沒再吭聲。

鶴道人道,“十皇子,事已至此,你何必還要如此倔強?寶藏就在裏頭,咱們拿了寶藏就各奔前程,這有什麽不好?你想想燕羽公主,若是她拿到了這批寶藏,以後的日子不是會好過很多嗎?與其把自己的命交付在別人手裏,還不如自己牢牢把握。有了這批財帛,你想做什麽都可以,不是嗎?”

今夕笑得寒涼,“只怕你們有命進去,沒命出來。我是知道如何打開石門的方法,但是我不知道裏面還有什麽東西,如果你們不怕死,只管進去試試。”

音落,白少康突然揪住今夕的衣襟,硬生生將他從地上揪起,“要死也得你先死!”

“為了皇姐而死,我死而無怨,只怕是你們這些人,會死得極不甘心!”今夕咬牙切齒。

下一刻,白少康狠狠的將今夕推至石門處,“打開!”

“你們就那麽想死?”今夕冷笑,“那我成全你們!放手!放開我!”

白少康憋著一肚子怨氣,只要能進去,拿到寶藏的第一時間,他就會殺了眼前這個令人厭惡的十皇子。

今夕輕咳兩聲,輕柔拭去唇角的血跡,“我知道,六年前你就想殺了我,但是很可惜,我逃過了那場大火。”他的手,慢慢撫摸著石門上的龍雲暗紋,“六年後你還是死性不改,只不過更可惜的是,你還是殺不了我。白少康,我們的賬該算一算了。”

音落瞬間,石門突然打開,今夕快速閃入石門。

白少康與鶴道人沒想到會這麽快,當下追了進去。

裏頭漆黑一片,早已沒了今夕的蹤跡。只聽得轟然一聲,好像裏頭又有石門開啟關閉。

所有人蜂擁而進,身後的石門赫然關閉。鶴道人慌忙去推石門,可這石門太重,又有鎖門球回歸原位,壓根推不動。

明亮的火光晃了晃,四下安靜得落針可聞。這地宮就像閻王殿,進的來只怕出不去。

“讓他跑了。”鶴道人面色沈冷,“沒有他帶路,我們未必能進得去。”

“進不去也得進!”白少康冷了眉目,“都到了這兒,我們無路可退。”

“他那麽瘦弱,應該跑不遠!”鶴道人沿著甬道石壁慢慢的往前摸索,“這裏必定有什麽機關暗門。”可他找不到暗門在何處。

沿著甬道,一行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膽戰心驚的往前走。四下冷得可怕,冰冰涼涼的世界裏,總有寒意從脊背處竄起,而後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腳步聲在這死寂的世界裏,顯得尤為突兀。

可他們不得不繼續往前走,不敢輕易停下來。

一墻之隔,今夕冷然佇立,點燃一截蠟燭,點上一盞宮燈,慢慢悠悠的往前走。這可不是什麽寶藏埋藏地點,這是閻王殿!

白衣素裳,宮燈一盞,腳步清淺,漸行漸遠。

很快:哀嚎聲,嘶喊聲,還有腳步聲,開始瘋狂的回蕩在漆黑的甬道裏。

那是死神的召喚,誰都逃不了。

“皇姐你放心,天胤長大了,更加不會讓你失望。”他淺笑盈盈,微光裏眸色溫和,面如冠玉。

林中一角,發生爆炸,而後引起一場大火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眼見著三日時間快過去,卻傳來了噩耗。

太子府。

劉瑜疾步走進門來,“殿下,出事了,連紹一帶起火。”

容景宸正在盤算著,如何跟齊王合作,卻聽得這樣的消息,當下心頭咯噔一聲,“傷著人了?”

聽得這話,劉瑜微微楞住,“殿下——”

“找到東西了?”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,容景宸便改了口吻。

劉瑜回過神來,“找到了。”

容景宸身子一怔,“找到了?”

“是!”劉瑜頷首,“但是目前有不少人虎視眈眈,咱們的人還在盡力搬運之中。據消息稱,這批財帛數量巨大,應該就是前朝寶藏。但殿下要找的那東西可能還得緩一緩,東西太多,實在不好找尋。”

“你確定是前朝寶藏?”容景宸瞇起眸子,他不太相信,容盈尚且讓人找了那麽多年,白少康也是如此,卻都沒能找到。怎麽到了自己這會,突然就找到了?

這種感覺太過容易,讓他不敢相信。

“在連紹一帶,似乎只有前朝寶藏,其他的倒也沒能聽說。”劉瑜蹙眉,“且不管是不是前朝寶藏,咱們先拿到東西再說。橫豎殿下如今領兵,也需要軍餉。”

容景宸點了頭,“務必小心謹慎,還有——不可放松戒備,本宮總覺得這事太過容易,實在太不真實。如果是有人刻意而為之,咱們很可能因小失大。”

“是!”劉瑜頷首,“卑職會讓人繼續在林子查找,不會輕易收手。”

“那邊最好!”容景宸冷了眉目,坐在桌案前沒有再說什麽。三日時間快到了,京城外頭怎麽還沒動靜呢?這宋明成辦事,還真是拖拖拉拉,沒有半點可靠之處。

若不是看在南陵侯府的面上,容景宸絕對不可能重用宋明成這樣的廢物。

容景甫始終沒能在京城內外找到蘇婉的痕跡,除了這一張紙,著實什麽都沒有。萬般無奈,他只能偷偷的讓人去棲鳳宮瞧一瞧。可棲鳳宮裏皇後也不知道這紙條是什麽玩意,畢竟是林慕白給的,她只是看了一眼就送出去了,誰知道有什麽效用。

飛舞蹙眉望著愁容不展的容景甫,“這麽說,棲鳳宮裏也沒有。”

“著實沒有。”容景甫望著手中的紙張,熟悉的字跡,如今看來何其親切。他一心雀躍,只想重遇佳人,可惜始終未能如願。便是聽聞蘇離險些小產,也沒有緊張過半分。

飛舞知道,容景甫是涼薄之人,涼薄之人對誰都涼薄,唯獨對心中那人,執迷不悟。

“這紙條如果不是蘇側妃自己帶出去的,就該留在府中。北苑那頭,自從蘇側妃離開,就不許人進入。所以——”飛舞凝眉,“約莫是上次抄王府的時候,被人刻意帶出去的吧?殿下是不是可以查一查,當日來抄王府的,到底有什麽人?”

“那是父皇下的令,自然是父皇的禦林軍。”容景甫道,“你不會懷疑是我父皇收了這東西吧?”

飛舞搖頭,“皇上暈厥,自然不會是皇上。可是妾身還是懷疑皇後娘娘,畢竟如今寸步不離陪在皇上身邊的只有皇後娘娘。而且拿著這個來找殿下,無疑是一種威脅,太子已經有了威脅殿下的把柄,是故不會再玩這一套。棲鳳宮裏沒有,並不能說明,皇後娘娘與此事無關。”

容景甫點頭,“皇後是最不希望我與太子府聯手的,所以她絕對有嫌疑。”想了想,容景甫深吸一口氣,“我該入宮了,太子給的三日期限已到。”

“恭送殿下!”飛舞行了禮。

目送容景甫離開的背影,飛舞眸色微黯,定定的站在那裏很久。

霞兒上前,“主子,殿下又開始瘋狂找蘇側妃了。以前是恭親王府的蘇側妃,如今是北苑的蘇側妃,這得找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?”

飛舞笑得微涼,“他一顆心都在蘇家姐妹身上,何曾看得見我。這世上的男子,愛了就是愛了,不愛就是不愛。你心許於他,可他不曾真心於你,你便是為他死了,他也不會感動分毫。他的心不是捂不熱,只是不該是我捂熱的。”

“主子,如今京城局勢緊張,哪個不是爭權奪利。可咱家殿下,卻還在兒女情長,如此下去可怎麽得了?”霞兒擔慮。

“你想的也就是我想的,可我又有什麽辦法?”飛舞笑得苦澀,“他是殿下,這齊王府的一切,還不是他說了算?包括我的性命,也只能是他一人。他若願意為了蘇婉放棄這裏,放棄你我,也是他的自由。”

“主子不該爭取嗎?”霞兒蹙眉。

飛舞搖頭,不經意間圈紅了眼眶,“心都不在了,拿什麽爭?”語罷,幽然轉身,再也不想多說什麽。

容景甫進了宮,跟容景宸商議合作的事情。

殊不知宮外,宋明成帶著孟麟屁顛屁顛的趕回來。

眼見著城門就在不遠處,宋明成還非得下來走一圈。衛淺上前,“世子,城門就在前面,咱們趕緊進城吧,不然太子殿下久等——”

還不待衛淺說完,腦門上已經挨了一巴掌,“你到底是我的人,還是太子府的人?少拿太子來壓我,太子是誰?容景宸能有今日,還不是得靠著我南陵侯府撐著?就憑他這文弱書生,還想執掌大權,做夢去吧!我警告你,你如果再拿太子來壓我,我就剁了你。”

聽得這話,衛淺躬身在側,不敢再吭聲。

宋明成晃晃悠悠走到囚車旁,看著坐在囚車裏,冷眼瞧著自己的孟麟,笑得樂不可支,“嘖嘖嘖,想當初你可是相府公子,走在京城街面上,誰都得讓你三分。你說今兒個大家看到你孟大公子,坐在囚車裏招搖過市,又該是什麽感覺?會不會拿爛菜葉丟你?”他想了想,“要不咱們現在就示範一下?看看雞蛋砸在身上,是什麽滋味!”

“你別太過分!”蘇婉快速下了馬車,這會子就站在囚車邊上。

這一路好在她一直跟著,一直攔著,否則這宋明成不定要玩出多少花樣折磨孟麟。畢竟他們的目的,只是讓孟麟活著回到京城,至於傷了殘了——都無所謂。

蘇婉答應過容景垣,會一路保護孟麟平安回到京城,所以她不能食言。

躲在暗處,護得住一時,護不住這一路。所以蘇婉不躲不閃,日夜跟著囚車,讓宋明成沒辦法下手。

宋明成知道,蘇婉身邊那丫頭有點功夫,自己還差點吃過虧,不過白狐喬裝改扮,所以他沒能認出來。見蘇婉上前,宋明成冷哼兩聲,“這兒是京城,天子腳下,你還敢動我嗎?”

白狐冷笑兩聲,“你要不要試試看?”

這宋明成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,當然不敢面對面的欺負這兩個女子,那潑婦發起潑來,可是了不得的。只不過快入城了,他便開始想著,怎麽把孟麟的女人弄到手。這一路上走來,越看這女人越漂亮,到了這會更是心癢難耐。

沒辦法,看見漂亮女人,他就邁不開步子,這是他的天性。

宋明成晃晃悠悠的走到蘇婉跟前,蘇婉撫上自己的面上輕紗,刻意退開半步。白狐快步上前,擋住色瞇瞇的宋明成,狠狠瞪著他。

“這都要到京城了,你還沒死心呢?”宋明成含笑望著蘇婉,“你要知道,如今孟麟是階下囚,跟著他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。何況,這一路行來,難道你就沒發現我的好處?如果不是我一直護著你,你以為你能平平安安的站在這兒嗎?”

白狐呸了一聲,“你少睜眼說瞎話,如果不是我護著,你早就吃人了。”

“去去去,怎麽說話呢?”宋明成厭惡的瞧著白狐,而後又堆著一臉的笑,盯著蘇婉那雙清澈的水眸,“於姑娘,你不妨考慮考慮我。我可是南陵侯府世子,跟著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,享不盡的榮華富貴。”

白狐蹙眉,嗤之以鼻的冷哼,“你還是管好你車裏的那個小美人吧!咱家小姐考慮不著你,有大把的好男兒在後頭跟著呢,你哪兒涼快上哪兒去!”

宋明成瞪著白狐,可白狐是蘇婉的人,他得在蘇婉跟前擺好樣子,所以沒拿白狐怎麽著。想了想,宋明成又道,“這月氏人也看中了你,莫非你真是個天仙美人?要不,你掀開面紗叫我瞧瞧。”

“小女子容貌醜陋,就不必在世子跟前丟人現眼了!”蘇婉掉頭就朝著馬車去。

宋明成箭步上前攔住了蘇婉,“這都到了皇城腳下,你還有什麽可害羞的。這兒都是我的地盤,我說想看一眼,你就得讓我看一眼。”

“你這人怎麽這樣無賴?”蘇婉不會罵人,所以就連拒絕也說得溫柔低啞。

宋明成可就受不住了,一把抓住蘇婉的手放在掌心裏。

白狐當下就推了宋明成,宋明成一個踉蹌,險些摔倒在地,“你敢推我!”

“你放尊重點!”蘇婉憤怒至極,快步上了馬車。

宋明成面上難看,所幸方才是被衛淺攙住,否則得摔個底朝天。一把推開衛淺,宋明成惱羞成怒,孟麟在馬車內笑得嘲諷,“宋明成,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饑不擇食了。別人的女人,你也喜歡攙和一腳?來日讓你當個便宜爹,你是不是也得屁顛屁顛的?這輩子,你是多缺女人?”

“你自身難保,還敢說我!”宋明成一腳踹在囚車上,卻把自己疼得嗷嗷大叫。

衛淺上前,被宋明成一聲吼給震了回去。

“都給我滾回去!出發!”宋明成氣惱得不行,心想著,等著回去一定得把於蔓搞到手。這女人就算是孟麟的,他也得嘗嘗。孟麟的女人,還如此倔強,想必這滋味一定更好。

浩浩蕩蕩的進了城,宋明成棄車策馬,威風凜凜的坐在馬背上。他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看到,是自己宋明成押解著丞相府的孟大公子回京。看,這風光的,誰都比不上。

招搖過市,孟麟手銬腳鐐的坐在囚車裏,冷眼看著道路兩旁的人潮。一個個都是來看熱鬧的,自己走得靜悄悄,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熱鬧不凡,也算是不枉費自己走一趟。

“滋味如何?”宋明成問。

孟麟挑了眼皮,“很好!”

“你就嘴硬吧!到時候下了刑部大牢,跟你爹關在一塊,看你還怎麽得意!”宋明成冷笑,“你知道刑部大牢吧?就在你走之後,禦史中丞蘇厚德死在那裏。你說你和你爹,會不會跟蘇厚德一個德行?進去了,就再也出不來了?”宋明成笑得凜冽,“我還等著,親自給你動刑呢!”

孟麟冷笑兩聲,“多謝世子惦記,若是不能讓你如願,倒是孟某人的不是。這刑部大牢不是誰想進都能進的,看樣子我還是有足夠的榮幸,去參觀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。”

“那就等著吧!”宋明成俯身下來,壓低了聲音,笑得有些猥瑣,“你的小嬌娘,小美人,就由我來照顧。等我玩膩了,我就送給齊王,讓齊王也嘗嘗鮮。這女人長得真好看,又有幾分像恭親王府那位,想必嘗起來格外美味。”

“你最好別碰她!”孟麟眸色微冷,顯然是動了氣,“否則你怎麽死都不知道。”

“呦,生氣了?”宋明成笑了,“看樣子,你還挺在乎她的。那我就更得把她弄到手!”

孟麟輕笑一聲,音色暗啞,“你會死得很慘。”

入了京,他再想把蘇婉怎樣,可就沒那麽容易了。這京城裏頭多股勢力,龍蛇混雜,宋明成想伸手,估計還得問問白狐這幫人,答不答應。

他如今想的是,什麽時候能去刑部大牢,好好睡一覺?這囚車裏,吃不安穩睡不安穩,實在太難受。

不過宋明成這樣大張旗鼓的進京城,估計這宮裏第一時間都知道了。

孟麟想著,如果容景宸知道宋明成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該是什麽表情?

表情?

當然是憤怒。

“簡直是愚蠢至極!”容景宸憤然,劉瑜躬身站在一旁不敢吭聲,便是齊王容景甫也在心裏偷笑。這孟麟是什麽人,他老子可是孟行舟。雖然這一局是拿來對付孟行舟的,可是你要讓孟行舟知道這般羞辱他的兒子,他豈能跟你善罷甘休?

雖然要抓孟麟,可也得善待。

否則孟行舟反咬一口,就不是簡單的疼不疼的問題。

“殿下,現在該怎麽處置?”劉瑜低聲問。

容景甫笑得凜冽,“還能怎麽辦,先進了刑部大牢再說,難不成還得弄進宮裏好好供著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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